十七唐

呼吸着新鲜的风景

【也青】One night in Jiande

偏王也个人向

宠宠青仔,大老王在线挨打

5000+ 食用愉快!

名字取自阿与 @吟阙 ,期待您的One night in Beijing

01.

王也在某天傍晚接到诸葛青的来电,那时窗外的火烧云渐有衰落之势,但巨大的云如浪一般,不难让人有宛如置身梦境的感觉,故当王也看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“诸葛狐狸”四字时,脑中也生出一种从梦境中抽离的眩晕。

“诶,老青,稀客啊,想起给我打电话,啥事儿......”王也话止住了,因为对面响起的并非诸葛青的声音,首先入耳的是诸葛白吸溜着鼻涕,听不清念叨着什么的声音,随后似被人夺了电话,那人远远地训了白一声“淡定点,好好说”便靠近电话,亲自上阵。

“王也吗?你好,我是诸葛青的父亲,诸葛栱。”

无需去听接下来的内容,王也便已心下一惊,估计那狐狸处境不妙。

这头电话刚挂,王也还未来得及喘口气,便翻动着通讯录一个电话又拨出去:“喂,诶爸贝!没啥,拜托您个事儿,我去趟浙江,额...具体地儿?建德。对,现在就去,诶,有飞机最好,嗯,没事儿,谢谢您嘞!”

王也对坑爹这事儿向来做得没有心理负担,临时机票不定好买,自己多年在武当又算是半封闭状态,想想自个儿做费时又费力,自己倒无所谓,只是担心诸葛青那儿耽搁不起,一通电话打完,王也便火急火燎地往首都机场赶。

“昏迷不醒吗,这叫个什么事儿啊?那狐狸居然给自己来这么一出。”王也心里忍不住吐槽。按诸葛栱的话,老青修炼内景时服用了某种药物,被家人发现时已经是昏迷状态了,身边放着一瓶药,这药悬乎得很,诸葛家派人打探一番,得知这药需服药人所梦之人同样服下此药,这药诱人入梦,或许在梦中,可得救人之法。  诸葛一家一听此法大受打击,这梦境之外的人,应如何得知做梦者所梦呢?好巧不巧的是,昏迷中的诸葛青似乎梦得并不舒坦,双眉向紧闭的眼睛压去,吐露出一阵低吟:“老王......”诸葛家其他人或许不知,但诸葛白哪能不明白,哥哥的声音催得他眼泪鼻涕唰唰而下,担心和激动的心情碰撞,随手抹了脸,抽噎着说:“爸!我知道青梦见谁了!”

王也他爸的门路果真没让王也失望,赶了最近的飞机到杭州,只是半夜没法儿搭高铁,从杭州到诸葛家又花去了大半时间,等见着躺在床上的诸葛青时已近凌晨了,窗外的浓黑被灯火通明的楼宅刺破,王也朝围在床边的七姑八姨赔着笑,示意自己上前去看看。凑近床头,王也出门前随手扎的马尾散乱出碎发从额前垂下,剩下黏在汗湿的后颈,眼前人看上去并无大碍,顶多算是睡得不安生。

“他只是睡着了,身体各方面暂时没问题,不用太担心。”诸葛栱似乎在安慰王也。

这王也到也清楚,他在路上勉强算过,真相危险难以算得,单问他目前的状态,答案小得没有看的价值。王也有点不好意思承认的是,自己也在内景里问过,自己是否应该去救诸葛青,或说此次行为付出的代价,会不会超出自己的接受范围,而结果则值得玩味,王也将回答总结为:值得一试。

“额......叔、叔,那个啥,您说的那药是直接吃么?”王也从床前立起身,转头看向诸葛栱。

“哦,是啊。”诸葛栱正犹豫怎么开口,不想来人爽快得让人吃惊。“只是,这药也不知吃了会怎样,而且......”诸葛栱没法不开口提醒眼前人,这人浓眉大眼的,没透露半分精明气,但若自己说着说着把人给吓回去了,儿子又难救了,这进退两难的感觉,逼得本该沉稳如山的父亲也吞吞吐吐。

“呵呵,叔叔啊,这结果我们都不知道,但目前也就这一个法儿,我总不能放着青见死不救吧。”王也挠了挠头咧着嘴笑道。

“好,青果然结交了个不错的朋友,那就拜托你了。”不感动是假的,诸葛栱听了眼前人的话也不再扭捏,将药品递上,并嘱咐王也多加小心。

“去给客人搬张床。”

“诶叔叔不用麻烦,我就睡这儿就行。”王也指了指屋内的沙发,便顺势坐了上去。

一颗药入口,旅途奔波的劳累瞬间将意识包裹,王也坠入梦境。

02.

常记溪亭日暮,沉醉不知归路。

兴尽晚回舟,误入藕花深处。

王也脑中流水般淌过与诸葛青从罗天大醮相识,碧游村相交,再到当天黄昏接到诸葛栱电话的片段,像湿润的清风穿过发间,像丝绸般的流水滑过大脑皮层,如同被净化一般,王也感到舒适无比。回忆的尽头,王也看见一片荷塘,他置身其中,看见荷叶背面的经脉在阳光的照射下根根分明,荷花的花瓣呈凸面,花尖朝天,给人耸立之感。繁盛的花叶将眼前的天空框起,如井底之蛙观天般,王也从花叶围成的深井中看到了白昼、黄昏、子夜的交融替换。

就在做梦啊,除非经电脑加工处理,现实中那儿见得着这样的场面,这是王也再次陷入无意识的黑暗前的心理活动。

像一觉醒来,疲惫被深度的睡眠洗涤,感官恢复,微凉的木质床,轻柔的光线,清脆的鸟啼,茶香与木香氤氲,甚至连瓷质杯盖磕碰杯体的声音,都一齐在王也逐渐清明的意识内织成画卷,让来者明晰自己的处境。舒适感似将时间放慢,王也花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正事所在,他睁开双眼,无心欣赏眼前精美的雕刻,迅速扫视周围的环境,自己的正对面,坐着一名身着青白相间的袍子的少年,上衣的领口与袖子,以及下裳的尾部皆绣有紧致的荷塘花纹,少年半倚在几案上,低眉嗅着杯中茶叶的香气,距离和轻烟模糊了他的面孔,可以分辨的是,他双眼狭长微眯,深蓝色的及肩长发被扎成一缕斜斜地搭在背后。

“是诸葛青!”即使衣着古风,但从样貌上看与诸葛青如出一辙,应该是他吧,王也心想。

“王公子。”少年开口道,同样的声音以不同的语调说出,也会给人判若两人的感觉,少年的语调没有诸葛青的那种轻快和狡黠,反而多了几分经年累月的沉闷,与这里的环境很是相配,“我叫诸葛青,但,也许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位朋友。”

王也从床上爬起与这所谓的诸葛青对视,王也估摸着自己是在梦里没错了,接下来就得找找把老青救出来的办法了,而唯一的线索,便是眼前这名也叫诸葛青的少年了。

“王公子,昨日傍晚我这儿的白鹭在屋外的荷塘发现你,你在那木舟上昏睡不醒,我便让人将你搬进屋内,望你莫要见怪。”诸葛青无意和王也玩后发制人,首先将话题挑开。

“哦,是吗,多谢多谢......”王也周旋道。

“王公子既然醒了,可需先用餐?随后,不如让我带你在四周参观。我先出去吩咐一下。”诸葛青从坐具上下来,震了震衣袖便朝门口走去。

王也一人一头雾水地留在屋内,身上清爽有力,那人也暂未表现歹心,只得入景先算他一算,王也本不抱希望,结果却简单易得到令人发指:

“可有救诸葛青,额,我的朋友诸葛青的方法?”

“杀死眼前的诸葛青。”

 03.

诸葛青将王也招待得非常周到,这让如今心怀“不轨”的王也略感愧疚。

这儿像是一处被荷塘围绕的小岛,受池塘影响,岛上总有雾气弥漫,远处的景躲在浅白的纱帐之后,任凭王也如何去瞧,也窥不见半分。能看到的,也只有自己所处的屋子,以及几座穿越云雾的桥。

“这荷塘是我最爱,荷花荷叶可制茶,莲蓬又贡平日解馋,像这样划一只木舟任其飘荡,只消看看这景色,半天的时光也觉得不过弹指一挥间。”诸葛青立于船头,满脸悠闲地说道。

“呵呵,是不错。”王也盘腿坐在船中,偶有花叶妖娆地蹭过他的脸颊,他便挥挥手驱开。不过北方的大老爷们,不比这吴侬软语滋润下的南方少爷有风情,看了这推开一叠又一叠的景色,不免有些倦怠。

“这儿有多大啊?”王也问。

“王公子可是看腻了这景色?”诸葛青侧首道。

“倒也不是,这路直直地走了这么久,也不见着拐个弯儿。”王也心中的确忐忑。

“这儿水汽重,我有些不习惯啊,呵呵。”这荷塘是眼前人的主场,陆地给人的归属感在这一刻涌上王也心头。

“行,咱返航吧。”船头的诸葛青转过身并微微低头将目光扫过王也。

船周的植被被风压倒般地呈圆形躺下去,船头调转,王也打量着诸葛青,他的侧脸白净,虽不是棱角分明,但还是有一种说不清的锋芒透露出来,从顺光到背光,被水波柔化的日光在诸葛青的脸上流转、消散。

眼前的诸葛青不是人,该是仙。王也心想。

这人喝茶时一手端茶,一手勾着手指挑了腾起的热气,纵容时节正值小暑,屋内的气候也如江南开春般温和。他操纵生长,屋外的桃花在他的话语温暖下绽放,百花的芳香,也向他俯首称臣;他无视空间距离,被雾气遮得如在百米外的荷塘,在他将手搭上王也的手腕时便近在眼前,回首却不见原来的建筑;他可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,阴晴冷暖随心切换,昼夜交替、斗转星移皆可被加速成流动的画面。

新的体验让王也对眼前之人抱有某种程度的感谢之情,梦境中由于场面转换带来的那种奇异的抽离与下坠之感,以及时间的跳跃与加速流动,从未如此清晰地被每一个细胞感受。

但是,再怎么说,这一切不过只是梦罢了。

“我脑中有另一个人在沉睡,只要我陷入沉睡,他便可醒来。”诸葛青说,“王公子,你便是为他而来吧。”

王也大惊,未曾料想眼前之人已经明了自己的来意。

“王公子,若是我们在这岛上相处上一年半载,让我们的交情好到足以与你的那位朋友匹敌,到那时,若我遇难,需要你的那位朋友离开,你可愿?”诸葛青未起战意,只是淡淡地说道。

王也一时语塞,他抬头发现巨大的阴影从诸葛青背后压来,眼前人双眼微开,一池荷塘,甚至这天地昼夜的光辉都融入那深蓝的眸子,如一汪晃动的深潭,水底倒映着漫天的星辉和危险的诱惑,溺水之感急促地掐住王也的喉咙,他浑身肌肉都僵硬了。

“我们是人,您像仙啊......”王也婉拒。

“在你看来,是否认为我不过是一场虚幻。以实换虚,确实是桩亏本生意。”诸葛青自嘲道,“你也说,我像仙但不是仙,仙人超凡脱俗不为世间真理所累,我不过是这世间的一颗棋子,与你没有差别。”

王也并非心若磐石,未曾对周围的真实性产生动摇,只是此处种种奇异现象,虽然自己的风后奇门并非不能做到,但这操控天地的范围以及随意性,除了虚幻梦境似乎没有其他托辞可解释。

“你所质疑的不合理性,是以你所处的世界的视角观察。不过梦境亦有梦境的秩序,而跳跃性与不合理性恰是其中的秩序。”诸葛青周围疾风卷起,衣袖和发辫飞舞起来。

“不好!”王也暗道不妙。

04.

不可控制的,王也浑身发热,血液突突地冲击血管,风后奇门自脚下倏然展开,抬眼看去,诸葛青一跃跳至地面,他右手前伸,五指张开又向掌心握去,如抓住某个齿轮型开关向右扭动,王也周围的奇门局被操控着转动起来,危机感迫使他跳出这一局,他单脚轻踏朝诸葛青的方向直冲。诸葛青不慌不忙地转动手腕想右一挥,念道:“坤字。”转动的奇门局将坤字定在王也的正前方,土河车拦起一面墙壁,两侧又飞出土质触手从后排包抄。王也踏上倾斜的墙壁,向后一记扫堂踢,勉强阻断攻击的触手。

“坎字。”诸葛青波澜不惊,王也惊慌失措。

密集的水弹直奔王也,“坤字!”王也站于坤位,乘土河车而起,但内心不定,这招使出也去了部分力气,眼前诸葛青一脸温润无害,却是招招夺命。“轻敌了啊......”王也心中苦笑。

躲过水弹,正欲转身,王也却觉身后气流被冲破。“乱金柝!”来不及闪避,只得以乱金柝应对,“定不住?”王也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有一秒的滞迟,下一秒诸葛青一掌斜斜劈下,王也极速跌落水潭。“咳...咳。”巨大的冲击力让王也体验了长期不曾经历的惨败,身体从里到外叫嚣着疼痛,还能战,但没有胜算。刚刚一击将王也本就松松垮垮的发辫散下,塘中的水顺脸颊流下,乌丝结成一缕缕垂在两侧。不能打了,得靠谈。王也如是想。

“巽字。”

“我操?”王也想骂娘了,这家伙铁心玩死自己吗?

同真正的诸葛青一般,眼前之人对风绳的使用也是得心应手。

细风化绳,捆住水中人的双手双脚,将他拉离水面。

“离火。”王也以火乱风,挣脱束缚,空间转移般从诸葛青面前消失闪至其身后,诸葛青生生挨了他一掌。一掌定生死,王也认命地用了十成十的功力。一掌打实,王也正欲呼气,本背对着自己的人又一个挥手,将含在喉头的气流掐回胸腔。
王也本以为自己便这样狼狈地了解于诸葛青手下,却在感到胸口一凉的同时呼吸又顺畅了。

诸葛青放了手道:“膻中大穴受制,这样就够了吧?”

似曾相识的话气得王也要吐出一口淤血:“仙人,不带您这么玩我的。”

“呵呵。”诸葛青笑而不语。

“感情是公报私仇?”王也腹诽。

“仙人诶,您不会一开始就冲着我来的吧?”不是王也过度自信,但眼前局面很难让人不这么想。

“说不上冲着谁来,只不过青入了你的局,你入了我的局,局中人压制局外人也是正常。”诸葛青答道,“但事实不止于此,我们都处于一个更大的局中,谁离它更近,谁便是出题人,而掌握风后奇门的你,便是我的解题人了。”

“入景。”诸葛青打开王也的内景,见惯了仙人的各种操作,王也也懒得惊讶。

“王公子,你可有想知之事?”

王也脑中第一个浮现的,自然是甲申之乱的相关内容。

内景感知到王也的疑问,立即火光冲天,但随即又被浇灭般暗淡下去,化作握于诸葛青手中的一个小火团。诸葛青将火球抛至王也面前:“不仅是我,你也可以轻易打开它。”

“只不过,你若打开,怕是那个世界天翻地覆,代价太大。”诸葛青在王也面前击碎那火球,那个人人垂涎的答案,就这样在王也面前飘走。

“术士不为功名利禄,而为真理生心魔。梦境与现实,孰真孰假,你可清楚了?”内景退去,王也双膝跪地,瘫坐于池塘的浅滩处。

“心魔未必是坏事,如今我为你埋下心魔,望你去寻它、解它,破了这命运之局。”诸葛青伸手覆住王也的左眼,王也承而受之。待掌心热度不在,王也低头在水面中看见自己的脸——一轮红色的光圈,镶住自己黑色的瞳仁。

“我不是仙,不过也是陷于局中之人,你我本无缘,不过为求此真理不得已害人和救人。带他离开吧,祝你好运。”

05.

“王道长!”诸葛栱见王也惊醒,不禁喜出望外。

灯光的光影还未能准确地投在视网膜上,王也便扒拉着从沙发坐起,朝诸葛青方向移动。

“老青,老青......”王也伸手去拍诸葛青白净的脸蛋。

诸葛青双眉蹙动,紧闭的双眼微微打开,瞳孔涣散意识未聚,但一抹红色无可阻挡地从中渗出,半圈红色的光环亦嵌入诸葛青的左眼,王也与他对视,眼中红色的光圈如心脏搏动。

二人,竟同入了这命运设下的局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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